弧长怪啊水噜噜噜噜噜

跳脸的一律拉黑处理

睡不着,睡了两个小时就失眠了,半夜爬起来呆呆地对着手机,想起我眼馋了很久的极光。听着歌随手扒拉一篇可能是普奥的玩意,不知所云,全是瞎写,到底是国设还是人设我也分不清,到底想表达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很愁的就是依然精神,还是不困。
BGM见p2。


极光

夜深了。维蕾娜在闹钟发出响声的第一秒就从床上弹起来。她轻轻地关上闹钟,又扭头看了看她身边的尤利娅;所幸她的爱人的确累了,只是不愉快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她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绕到尤利娅那边凝视着她的脸。尤利娅的头发是浅金色的。她看了一段时间,轻轻俯身给她劳累的爱人一个吻。然后她踮脚,穿上裙子,穿上鞋,轻轻地、像夏夜的蝴蝶,蹁跹出了旅馆。
她沿着沙滩慢慢地走,让细碎的发白的沙石填满她的荷兰小木鞋。那些沙子在月光下泛着一种宁静的白色,她在这之上旋转跳舞,仿佛征服了一颗小小的月亮。那些沙子,她想,那些沙子灌满我的鞋和我的裙子,它们像尤利娅,它们总能让我想起她的。
她散漫地沿着海岸线走。那时是夏天,她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昆虫鸣叫的声音,吱吱吱唧唧唧,若有若无的,很快消失在潮起潮落的水声之中。那些细碎的、月光一样的白浪,漫过礁石,漫上沙滩,细细咀嚼着每一颗沙砾,把它们尽数纳入怀中。她在这样的一片海上自在地漫游。她一个人,在深夜,倾听海的歌唱,这时这片海就是属于她的了。
最后她走上一片礁石。穿着一双木鞋爬上去无疑费劲,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摆在沙滩上,赤着脚轻盈地爬上一簇岩石。在那簇岩石之间有一艘小船,一条绳子堪堪系着它,另一端是系在礁石的棱角上的。她蹲下,坐在石头上,弯下腰解开缆绳,那只木船就开始在月光下沉沉浮浮了。
维蕾娜探下去一条腿,接着是另一条。现在她坐在一艘小木船里,赤着脚,手里拿着一柄木桨。
她久久地凝视着白海的天空,仿佛等待着什么。
一片浅绿色的薄光从遥远的星空升起。
极光。她猜那就是她要等的了。
维蕾娜把木桨伸入水中,一点一点地开始划动。她的船开始远离海岸了。她在月白色的海洋里上下沉浮。她开始着她一个人的航行。当她的船经过一些礁石,她看到那之上有绒鸭的巢;一些水鸟被她惊起,掠着水面在她四周飞翔又栖止。她看着远处浮起的极光。
起先她的航行可谓无趣。在一模一样的景色里她不停地划,却总像原地踏步;偶尔她回头看遥远的海岸线,沉黑色的夜里燃着一点点细微的灯火,像闪烁的星星明了又灭。夏虫的合鸣已经离她而去,现在她在海上,北欧的白海上,海浪的呼吸声是她的催眠曲。之后她继续航行着,终于看到第一座冰山,而附近海岸上隆起的黑影和它连在一起,巨大的、向内蜷曲的花瓣似的岩石,像一只手把她攥在海上。
这时她不再划船。她坐在船上,抬头痴痴地望着极光;她放任自己在这片陌生的海上漂泊。她能漂多远呢?或者她能一直漂下去,漂到奥地利,漂到普鲁士,漂过英吉利海峡,漂过好望角,漂过红海和阿拉伯海,一直旅行到遥远的地方。她盯着夜空里的星星,仿佛她的思想已经漂到遥远的大洋洲上了;然而她想,或许她的可怜的小木船会触礁,来不及走出北冰洋,它就带着一个纯白色的秘密,永远沉到海底了。
这时她多么渴望尤利娅·拜修米特。她想,原谅她的不辞而别吧;也许她应当和她一起的,可她只会摇着头说,小小姐,你可真是个疯子。
她弯下腰鞠一捧海水。海水是冰凉的,带着北冰洋特有的凉意,像熔化的月亮从指缝里一滴一滴地流走了。——白色的、像是浅金色的水滴,从她的手里溜走啦。
她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
极光是她看过的最美的景象。你难以想象。那是一种缥缈的颜色,起先是萤火虫尾巴似的淡绿色,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之后升起的繁星为它点缀上紫罗兰色,透明的纱似的,压着绿色的边际。很多种颜色,海色,月色,山色,冰色,糅合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有这巨大压迫力的、自由的颜色,最后还是一层薄纱,挂在遥远的星空上。
她是孤独的异乡旅人,只身一人,抛弃故乡和爱人,在一艘不能更简单的木船上,漂泊在陌生的海上。她抬头仰望这片伟大的光,她觉得自己在这种自由的背景下显得如此的渺小。她抬起头,星空在舞蹈,以她为轴心缓慢地旋转着。那些山现在无比温柔。它们占据了她所能看见的星空的一部分。她想起特蕾莎,她的母亲,她的手总是过分温暖。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地看着这片极光。它们似乎是有生命的,在庞大的背景下慢慢地、慢慢地转动,变化,变成花朵和星星的形状。很多颗灿烂的星星掉在极光里,微弱地闪着银青色的和莹蓝色的光。浅色的极光像薄薄的云片拉长了脚步。宇宙仿佛破裂开来,在这里她抬头就能仰望到她梦里的宇宙,像看透世间万物,一览无余。
她在船舱里胡乱摸索着,起伏的波浪轻轻摇晃着她。最后她找到一把木吉他。她擅长的是钢琴,然而把一台钢琴搬到海上似乎并不现实;尤利娅喜欢吉他,她觉得那是孤单和自由的象征。
她抱着吉他,试着拨动琴弦。于是海上开始响起叮叮咚咚的乐音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她的童年。那一定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以至于她的回忆是如此苍白。她想起她的祖母,尽管维蕾娜的确不记得那到底是谁了。她的老祖母,在夏天的晚上抱着她,坐在小镇的星空下为她唱歌。她曾经妄想着数清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一千颗,一千四百三十一颗,一万五千三百零四颗,她在一点点闪烁不定的光里自失着,仿佛那些星星点点的发亮的小东西,在她眼里最后都融成同一片银白色了。
她又想到尤利娅,想到特蕾莎,想到腓特烈,想到其他很多很多在她生命长河里走过的人。她看过那么多极光,那么多人从她眼前匆匆经过,来了又走,从小孩到垂暮老人,她一直站在那里,经久不衰。有时候漫长的生命也实在是悲哀,她想。
最后她实在累了,以海为枕,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船舱里。海是她的摇篮。她的胳膊下垫着吉他和船桨,绒鸭在她的船舷上栖息。温柔的白色的光照耀着她,她睡着了。她解缆的船一直向北漂泊。能漂到哪里呢?她不住地想,最后在梦中,她漂了很远很远。缥缈的、美丽的极光包裹着她,她终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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