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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脸的一律拉黑处理

【进击的巨人/利佩】那些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的星星

那些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的星星

配对:利威尔·阿克曼&佩特拉·拉尔
警告:现代AU,教练利威尔和学员佩特拉,希望能影射原著。
建议搭配BGM:那些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的星星-白成永

佩特拉醒来时,坐在她身边的人是埃尔温。她环视病房,看到一盏长灯吊在他的头顶明灭不定,除此之外,她一无所获。利威尔不在这里,而她想她本不该企望他的出现。佩特拉没有要求拉开窗帘。她半埋在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床褥之间,近乎迷惘地看着灯管上扑朔的蛾影。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掀开被单去面对那半截裤管,然而当埃尔温开口时,她的哀伤早已趋于平静。
“你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埃尔温显然试图不让她太难受,”你知道,如果你乐意,你可以再歇息一段时间。“
“不,“她发自真心地露出一个微笑,”恐怕不了,但是谢谢你,史密斯教练。“
“你是个非常勇敢、非常努力的马拉松运动员,佩特拉,“埃尔温双手交叠,”你的队员们非常想念你,但最近有一场比赛安排,所以他们希望我能替他们来拜访你。有人托我带了一些信,你可以拆开看看。“
他低下头,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床边,一缕似有似无的阳光夹杂其间。佩特拉试图侧身去拿,但最终只能虚握一下,为自己无法接到那些信而感到失望。
“我很抱歉,佩特拉。“
埃尔温坐近了些,语气里有些遗憾。他把信一封一封地放到佩特拉手里,佩特拉一封一封地举起来看,以为逆着光就能把所有模糊的落款都变成利威尔的名字。然后她笑着把所有信封都收起来,“麻烦您帮我放在枕头下,还有告诉艾伦他们我也很想念他。”
艾伦是新入队的孩子,脾气直爽而热烈,但她坚信总有一天他能够比她更优秀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埃尔温照做了,然后他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都不知道如何揭露那块心照不宣的伤疤,可总有一天所有伤疤都要揭开,所有遗憾都要面对,所有亏欠都要彼此偿还。于是佩特拉抢先说:“我知道我不能重返赛场了,教练。“
埃尔温怔了一下,“所有人都不愿意失去你,你很努力,佩特拉。”
”但努力并不代表优秀,您看,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赶超阿克曼教练。“
“利威尔吃过更多的苦,”他说,“他也不是生来优秀。”
“是的,所以我会想我还是不够勇敢。我身上还有太多缺点,像是耐力啊、爆发力啊,所有这些,他都是我所无法比拟的。我本来想呢,和他相比,我的时间毕竟还很长,我还有很长时间……”她抽了抽鼻子,“很长时间可以用来追随他。但是……“
“佩特拉,“埃尔温温和地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意外。没人会想到你在终点线前会被车撞倒。那是主办方的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我毕竟输了,教练。“佩特拉说,”我毕竟还是没有什么建树,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马拉松生涯。我毕竟还是没有时间变得更好、更快、更强。“
埃尔温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他们都知道佩特拉是最不愿意出局的那个,还在训练时她就表现得异于常人,尽管没有禀异的天赋,然而却有种莫名的劲头。直到今天他们仍不愿意为它命名,仿佛一旦打上任何标签就会玷污这种纯粹的东西。埃尔温是在一个傍晚发现这个秘密的,那天利威尔喝醉了酒,傍晚时分穿过训练场,脸色苍白却依然步履坚定。佩特拉就藏在路灯下,带着一种誓死缄默的渴慕悄悄尾随他跑过空旷的操场。埃尔温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她眼里闪烁的微光,几乎就确定了一切,然而他觉得这未尝是件坏事,他想,利威尔这样的人的确需要有人跟在他身后。他希望他们能成为彼此的力量,至少对于佩特拉而言,利威尔就是她的筋骨,是信号枪,是终点线,是永远踮脚企望着的烈日,是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璨星。然而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这场飞来横祸道歉,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女孩全盘破碎的希望。他想到利威尔,想到那个车水马龙的夜晚他背对着灯光时眼底的青黑,于是不自觉地按住侧兜,他想也许有些话总要说出口才不会显得那样无力。
“你要知道,佩特拉,这只是……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你还有自己的生活。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你才十八岁,你的生命刚刚开始。“
“是的,我离开之后就会拥有自己的生活。“佩特拉说。她想她可以回家,永远坐在小院的摇椅上读书,她可以找个爱她并且不会让父亲失望的人,最后在午后的阳光下一遍遍品读那些缺失了利威尔的信。她可以永远脱掉运动服,穿上印着碎花的白裙子,在树影间穿梭,就像任何普通女孩应该拥有的生活那样。但她依然难以说服自己离开赛场,结束这场永无止境的追逐。”我父亲……“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一直为我能参加比赛而感到自豪。”
“你在赛场上,或者永远离开,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我们都因为你的出色表现而自豪。”埃尔温说。
“阿克曼教练也一样吗?”她突然问,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他……”埃尔温犹豫了一下,他把手伸进侧兜,“他也一样,佩特拉。”
“您知道阿克曼教练在哪吗?”她用手肘支撑着坐起来,有那么一刻埃尔温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个傍晚街角稀疏却足够明亮的路灯,“我可以和他说几句话吗?”
“他需要做好善后工作,”埃尔温说,“也许这时候不在。”
“刚刚您在进来前,我听到医生在同您说话,”她追问,“您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院吗?”
“很快,也许几天之后。”埃尔温叹了口气,“你的退队手续已经在办理了。艾伦会顶替你的位置。”他放轻声音,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像宣告死刑。
“阿克曼教练能……”她踌躇着,换了一种说法,“我还能见到他吗?”
“大概不能了。”他蠕动着喉结,攥住兜里的碎纸片。
“嗯。”她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短音,听上去有点想哭。但她重新躺在病床上,眼睛依然明亮,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昏光。“艾伦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能把阿克曼教练照顾得很好。”
“是的,他是我们夺冠的希望。或许现在不是,但将来会是的。”埃尔温说。
“教练,你知道吗,我曾经……偷偷在训练场上追赶利威尔教练。”她看着风吹起窗帘,阳光顺着一尘不染的白墙流泄而下,“我偷偷跟在他身后,拼命地想要追上他,想和他站在一起,但是因为我跑得不够快,最后没有追上。那之后我时常会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希望自己足够优秀。”
你会希望自己足够优秀,优秀到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从未出口的遗憾。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完。
埃尔温知道她描述的是那个傍晚,但他只是微微前倾着,保持着一个倾听者的尊重。佩特拉躺在病床上冲他笑了笑,耸耸肩说:“反正他也不会知道,我也不会再出现了。您听了之后,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吧。”
“但我没有开玩笑,佩特拉,”埃尔温握紧拳头,他猜想如果只言片语能够填补他们之间无尽的鸿沟,“你昏迷的时候、他登机之前,利威尔有些话想让我代为转告。”
于是他在女孩惊诧而激动的目光里回想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时刻。利威尔带着浓重的疲惫一杯接一杯地倒咖啡,埃尔温盯着杯子里泛白的泡沫,直到利威尔提起佩特拉的意外。“我想说的是,”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很抱歉,我没有尽到身为教练的职责。”
——“他说他没能保护好你。“埃尔温对佩特拉说。
“就只有这些?“埃尔温盯着他的眼睛。利威尔偏过头去,凝视着公路尽头下落的红日,目光穿过错综复杂的电线。”对。因为她只是我的一名学员。”
“可你不只是她的教练。”
“所以我会铭记一辈子,”利威尔低着眼,“关于她的出局。”
——“他说他会永远记得你。“埃尔温对佩特拉说。
“她是我唯一的一个女学员,”利威尔继续说,“能走到这步很不容易。”
——“他说,你很勇敢,你很坚强。“埃尔温思考了一下,说。
“她总是在雨天训练,所以才会腿疼。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去照顾谁。”
——“他说,下雨的时候注意打伞,对自己好一点。“埃尔温努力回想着。
“她丢的手电筒我在仓库里找到了,等她记起来那副找不到护膝的狼狈样,再坐着轮椅过来找我要。”
——“他说,晚上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最好打着灯。你丢的手电筒他收好了。”
“一直在训练,很少有机会读什么书吧。不过埃尔温,我也没怎么看过书。”
——“他说,希望你回家有空就看书,那对你有帮助。”
利威尔停顿了一会儿,没有理睬埃尔温,只是自顾自地又倒满一杯咖啡然后喝掉。埃尔温看着他愈发憔悴,直到夜幕降临,灯光沿着马路远远地连成一片,利威尔紧蹙着眉,靠着窗台,温暖的霓光落在他的肩头。
“假如你真的能把这些话给送出去,那你就送吧,埃尔温。”他说。
“我会告诉她的,”埃尔温微笑,“还有吗?”
“就这些。“
“就这些?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们会有未来?“
“在她离开之前从未想过,在她离开之后来不及想,永远也不会想。“
“只有这么多?“
“我已经竭尽所能。“利威尔摇了摇头,看向城市里延展不断的车流和电光。他放下咖啡杯,从兜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我写过信,但是我撕掉了。”
埃尔温接过去。“好,”他说,”我知道了。”
——“他说要注意身体。”
——“他说有的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也不要太相信别人。”
——“他说有的时候不要太勉强自己。”
——“他说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笑对一切。”
——“他说,他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更希望你能回家,过上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佩特拉安静地听他转述。她听到了利威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不带热切。利威尔在百合花的香气里,在窗格阳光中的浮沉里,在亮灯的角落里,在沉默的雨声里。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就好像他无处不在。利威尔的眼睛穿过埃尔温紧攥的手指,穿过埃尔温坚毅的脸颊,他们合二为一,一同张着口,叙说着他无言的告别。
埃尔温紧紧握着那封被他懊恼撕碎的信,所以一切的一切,关于他无数个日夜里生疏的爱的回应,她全部不知不晓。于是她不知道他是否伏在灯下书写,是否站在镜子前自审,是否为了她迎着风雨拼命奔跑,是否回过头来为那点光芒感到愧疚,是否曾站在休息室里看着她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是否梦到过某个关于平安喜乐的结局。她只是想要问出你何时可见我的光,问出你何时可见我跟在你的身后。有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关于那封未送出的信和那些未出口的爱。她只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与他比肩而行,她被迫退出了,游戏结束了。她只知道结束了,她和他,以及她为之努力的一切。
现在,她可以回家了,她也应当回家,自私地开始另一场属于自己的生活。
“谢谢您,史密斯教练。“她抬起头说,“另外,请您转告他,说我很抱歉,我不能陪他跑完下一场比赛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在风中消散之后,会不会被谁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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